事情既然已经发生,计较太多细节未免太浪费时间,这一巴掌下去算是了结。宋明栖甩了甩吃痛的手,转而接过护士递来的确认书,问道:“签字?签哪儿?”

体谅到他也是个伤员,护士犹豫了一下,说:“代签也是可以的,只要是家属。”

“家属?谁?”

“这位女士,难道不是吗?”

原来这位护士习惯性把深夜造访医院的年轻男女误认成一对了,谢铭触电般扔掉那件大衣,连忙摆手,生怕和宋明栖沾上一点关系。

护士更加见怪不怪了,说:“哦,没结婚呢?那也没事,这份文件就是走个形式,没有效益的。”

随便调侃一句而已,没想到他们俩会有这么大的反应。宋明栖发誓在这之前他对谢铭最多是异款重号的好奇,绝无半点延伸的想法,就算是一个人的取向可以后天磨合,也绝不会因为谢铭。

他不知道应该从哪里开始解释,干脆抢来那张纸,大笔一挥,颇有忍辱负重的感觉。

“这不就完事儿了嘛!”护士盖了章,签了字,最后用一双上挑的眉毛给他们之间的故事添油加醋了一番,“小年轻,火大,可以理解,吵架利于感情升温!对了,病人想喝点甜的,你们待会儿上来的时候别忘了!”

谢铭草草收起个人物品,叫走魏舜,说是先上去照看一下情况。姚子琳被警卫室的人叫去做笔录,大概不会再回来纠缠他们了。没有人想多待一分钟,最后留下的东西也不多,一个感觉到背叛的无言白眼,以及另一个亟待处理的小麻烦本人。

该和晏温说些什么呢,是感谢他大半夜不辞幸苦陪他的好兄弟来看自己的妹妹?还是感谢他大人有大量没有和自己一般见识?现在宋明栖恨不得给空气两拳,即使宋明茗已经安全度过了危险期,自己也再没有乱发脾气的理由了。

空气一下子富裕了很多,宋明栖尚有余力从椅子上捞起他的外套,掸了掸,全是谢铭那头茂密又易掉的长发。这女人当时哭得眼泪一把鼻涕一把,蹭得他袖口上都是粉底和口红,真不知道干洗的钱该朝谁要。

口袋里的手机在振动,宋明栖接起来,很疲惫地开口道:“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