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岩解了安全带,伸手拿起一颗葡萄,剥皮塞嘴里:“好吃,挺甜的,谢了!”
“不用。”安也边给自己扣安全带边问,“我就直说了啊,我这样会不会——就挺讨厌的?”这问题他想了挺久的,想得一个下午画画都心不在焉。
路岩抽几张纸巾把果皮包好,塞进小垃圾兜里,朝安也淡笑了下:“会啊,烦死了,不如咱就不去了吧。”
“我认真问的,我觉得……你可能不喜欢有人这么追着问。”安也道。
路岩踩油门向前:“还好吧——应该不会,我不自闭,只是不喜欢向那些不相干的或者不能理解的人解释什么,因为那没有意义。我就是有点意外。”说到这,他大概是不太擅长面对这个问题,明显琢磨了一会,“怎么说呢?我以前觉得,你对很多人很多事的态度,都像个冷静的旁观者。我没想到你会来问我,吓了我一跳。”说着说着,给自己说笑了。
安也回想,承认自己也是慌了手脚,也愣是当街追了他几百米。
“我也挺意外的。”安也说,看着前面的道路。
说是给人留余地,他时常是在给自己留余地,以自我为中心划出一个绝对安全的圈,圈外的事一律不闻不问。这样的行事方式他用了二十多年,一直没觉得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我现在很害怕那种什么都做不了或者什么都不去做的感觉。”他平静地说。与此相比,那种会掺杂入他人事务中的恐慌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路岩举拳和他对击了一下。而后安也笑着看向窗外。一路上他想东想西,觉得这路程要比上一次短上许多。结果他们下车之后,发现火锅店门口贴着大大个“今天休息”,比过年贴在家门上的“福”还要显眼。
路岩愣了,安也也愣了,二人面面相觑。
一瞬间,二人都意识到了——
安也:“所以你真的没住这啊?”
路岩:“原来你真的以为我住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