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时走在街上,四周都是人海,风从四面八方来,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时,就会忍不住想,为什么他总是一个人呢?
他说完,却并没有觉得解脱了。
“然后又和受虐狂一样,我享受去做这些事情,尤其是旅游,或者独处。独处是我的灵感来源,我需要这种负面的情绪,孤独,不甘心,怨恨之类的。说到这个,我有时觉得我本性里是个话痨啊,喜欢画画,都只不过是现实中没办法抒发的说话欲望在逼着我画。”安也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路岩点点头:“画也是一种说话方式。”
安也说:“是啊。”
过了一会儿,安也问:“可是人怎么能这么矛盾呢?”
路岩叹了口气,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然后有一阵沉默,安也说他想一个人待一会儿。路岩说注意安全。安也就走出去了。走也没走远,安也略微有点路痴,在这样人烟稀少的地方随便乱走让他没有安全感。
天气还是很热,汗从额头流进眼睛里,被安也用手背抹去。
他经历过很多失败,与家庭和解的失败,尝试着接受考试的失败,友情的失败、和唐止的彻彻底底的失败,然后是爱情,他已经很努力了,可依然是失败,他失去了他的爱情。他唯一未失败的画画,也快失败了,也许这在一开始就注定了。他没法完全抛弃现实的枷锁而投入艺术的怀抱,七情六欲哪一样他都长在了心里。
可是怎么办呢?
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