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不敢问,慢慢地也舍不得问了,虽然有些自私,但他希望谢允澜能永远陪在他身边。
“后来花博会的人联系了妈妈,爸爸虽然不同意,但是这不是他能阻止的。”庄闻初回忆道,“再后来……妈妈就进了医院,情况恶化之后,爸爸当着她的面把画室里拿出来的画稿一张一张烧掉了。这在医院里当然是不允许的,我就把医生叫来,只赶得及救下来这张‘嘉树生’。”
时泉钦望着庄闻初,伸出满是皱纹的枯瘦的手,拍了拍他的手臂:“你的父母,很相爱。”
庄闻初稍稍一愣,低头去看时泉钦的手。
布满年老痕迹的一双手,曾经创造过许多艺术生命,庄闻初忽然想,即便时泉钦老去了,终有一天也会归于百年,但他亲手塑造的生命会替他年轻地活下去,直到文明被覆灭的那一天。
艺术,让创作者长久地活在每一缕光阴、每一寸土地里,永远不会被时空切割。
谢允澜也一样。
“怎么会呢,”庄闻初的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他们吵了无数次架。”
时泉钦呵呵一笑:“那至少不要过多地怨恨你的父亲,他只希望自己的爱人能健健康康活下去。”
“可是要以承受也许为期一生的痛苦为代价活下去,”庄闻初有些迷茫地问,“这也是正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