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在大人们眼里,他们为了我,费尽了心思,得罪光了所有亲戚,才让这些人都同意我来江州,拥有一个江州户口,并且在江州参加高考,他们都同意了,就是没有人问我同意不同意……」
舒岩看安远笑着说出这些话,他觉得很难过。他从未体会过这些复杂的人际关系,他以为这些东西只会出现在各种论坛里,八卦中,他知道这些的存在,却没想过有朝一日会如此接近。
安远眼神温和地看着他,继续说:「我和堂弟住在一起,他对我不太友好,不过也是,本来就是一个极小的房间,又要分出一半来给外人住,换谁也不会态度太好。爷爷奶奶虽然待我不错,但是你知道的,无论是他们对于我,还是我对于他们,都是一年,或者几年才见一次的人,猛然看见还是觉得亲切,但是时间久了,就显出生疏。我学习开始也不太跟得上,所幸父母还是耗尽钱财地供我画画,这样我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画室里面,不用总是看人脸色。」
舒岩坐在那里听着这些,觉得胸口堵得慌,喘不过气来。
他皱着眉头低头看着冰冷的咖啡,舒岩也想端起来喝一口,不知道能不能稍微舒缓一下心中的郁结。这时,一只手放在了自己的头上,轻轻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他听见安远温柔地说:「别这样,你的表情像是要哭了。」
这话以前安远也和自己说过,在自己参加了第一次品酒会却狼狈而出的时候,他送自己回到了宿舍,下车前,他也是说自己看起来像是要哭了。
也许自己真的没有那么强壮吧……如果安远说的这些发生在自己身上会怎么样?
舒岩没法想像。
舒岩用尽全身力气也只能说一句:「总会过去的,睡一觉起来,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安远疲惫地笑着,然后摇摇头:「这才哪到哪,不会过去的,这才是开始。」
说话间,安远放在桌上的手机又响了起来,安远拿起来给舒岩看了下,荧幕上「妈妈」两个字。
安远深深吸了口气,然后接通了电话。
舒岩有点尴尬,不知道是否需要回避,而安远的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我知道她会和你说的,她每次不都是第一时间就要闹到全世界都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