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代玲的执念,是她的魔障,她心痛的看着陆斯遥,模模糊糊的发出一些音节,是在说:“头发。”

陆斯遥面无表情的站在床边,垂着眼,仿佛不是在看自己的母亲,也不是什么仇人,而是陌生人。

护士在一旁给代玲输液,陆斯遥缓缓俯下身,他的头发太短了,代玲很想摸一摸,但她动不了。

陆斯遥不确定代玲是否能听懂他的话,无所谓,代玲从小到大都没有听过他说话。

他贴在母亲脸旁边,听见代玲的啜泣,看到她的眼泪。他像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对母亲的遭遇视若无睹,还要在那心上扎下一刀。

陆斯遥对代玲说:“我不会比你死得早。”

陆斯遥身上太冷了,寒气蔓延到代玲耳边,让她狠狠打了一个颤。

长期的精神折磨让代玲的外貌变得难看,但不难看出陆斯遥长得很像她。

“囡……囡……”

陆斯遥直起身,不再留恋地走了。

·

凌晨的街道空空荡荡,陆斯遥漫无目的地走,小雨湿身,他忘了撑伞。

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周围一片漆黑,连灯也没有。

他转身看了看,老旧的居民楼融在夜色里,变成记忆里挥散不去的重重鬼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