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里他好像躺在一张很高的床上,有人探身过来,手撑在他身体上方,一点点俯身、靠近,看不清面容,只是动作轻柔地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醒来后,褚昀有些失神。

成年以后,他就很少做这么纯洁的梦了。

早晨,他比梁骁更早出门去拍摄,等见到穿着私服意气风发闯进化妆间的人,褚昀终于确定那个梦里朦胧的脸主人是谁。他见到梁骁时的心情,竟与梦里是一般的,期待他、想贴近。

之前的梦还能解释为出于欲求。

但他内心竟然只是渴望一个吻。

褚昀心想,我完了。

三年之后,他似乎再次踏进了同一条河流,变的是河水,不变的是只能深埋在河底的玻璃碎片,河水带不走它,因为它不美好,会被遗忘,还可以伤人。

“昀哥,早啊。”梁骁热情地打完招呼,在他惯用的位置坐了下来。何随剪了板寸,梁骁也能顶着他原本的短发,褚昀从镜中盯得出了神,过了几秒才回应,“早。”

梁骁摸了摸裤子口袋,拎出一块巧克力。

“昀哥没吃早饭吧?吃这个垫垫肚子。”

褚昀伸手接过,巧克力带着梁骁的体温和夏季的热气,有些要融化的迹象,他没有介意,道了声谢,撕开包装吃了。

郑修然还是发现了何随一直骗他的事情,不过也能理解对方为何要坚持提前两个路口就下车。他不生气,只是有些心疼自己的朋友。于是他坚持要在某个周末去何随家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