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与溪向来不是个贪心的人,于是任何作假的爱意都能骗走心中一寸空位,宋泠寒曾经说他太胆小,后来他试着听宋泠寒的话改变——他在男人笑,大胆又淫荡的勾引,所有的梦境都为对方腾出空位,宋泠寒给了他一个足以栖身的家和一个以“哥哥”之名,可以在哭泣时扑进去的怀抱。
于是一切例外与特殊通通被他藏在每天的问候里,悄悄借亲吻塞给对方,不是不贪心,只是不敢贪婪。
怕一睁眼就要失去,也想梦醒时能拥有普通人的生活,要是能重新遇见一次这个比自己大十岁的男人,就更好了。
他的爱意与心跳太过隐晦,以至于宋泠寒这样曾经游走于男女之间的人都没发觉,只在情事里将他们之间的关系越发模糊,落在心头却又异样清晰——
契合的、彼此泄欲的床伴,听话又漂亮的玩具。
“对不起、对不起……”所以直到最后,他还是只能无力地抱住膝盖,哽咽着说着一句又一句无谓的道歉,然而就连歉意也总是被拒收。
被日光温柔轻薄的林径,被舔舐的耳垂,一句句情真意切的告白,和手心的微弱热度,究竟什么才是值得相信的?
这一次宋泠寒没有转头就走,只是把碗放到一边,逼着他抬起头与自己对视,声音一如既往的平淡:“说说看,你对不起什么。”
“我不应该和他们两个做爱,不应该瞒着你,不应该……骗你。”邱与溪的声音彻底哽咽崩溃,把自己试图隐瞒在心底的事实说出来并不如想象中那般艰难。然而失落与迷惘还是把心堵塞得满满当当,找不到退路,更窥不透远方,只能被随便一只手臂拉着前行,不想哭,可眼泪还是一个劲往下掉。
“怎么这么爱哭,”他听见宋泠寒叹了口气,又朝着他张开双臂,“出来,给哥抱抱。”
更像是虚幻而不切实际的梦了,再次被宋泠寒身上的味道包裹住时,邱与溪再也止不住哭声,捏着宋泠寒风肩膀求他不要丢掉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