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阆也是彻夜不休地看护了他十几个小时以后,才等到他再次醒来。
顾非声闭上眼,他疼得厉害,就算用了止痛药也能感觉那些痛苦依旧存在。等到医生护士走了以后,他嘴唇轻动像是想说话。
周阆坐在他病床边上,眉峰紧锁:“不要说话。你伤到了肺,呼吸也要注意。”
顾非声视线越来越涣散,用力牵动嘴角对他比了个口型:“没事。”
说完这句话,他又再次晕过去了。
第三次醒来是被活活痛醒的,他手臂爆出青筋,抓着床单满身泛出冷汗,急促的呼吸牵动了肺里的伤,更加痛得撕心裂肺。顾非声一下子痛得红了眼眶,脸上毫无血色,大颗的汗从额头上滑下来打湿了枕头。
周阆一直看着他几十个小时都没有合过眼,看他这样立刻叫来了值班医生给他又打了一针止痛剂。冰凉的药剂推入血管里,如同用橡皮擦去擦墨水笔痕,用去了一层皮的方式强行把那入骨三分的痛给磨消了。
顾非声满头冷汗,良久有了些好转,这次却没有立刻陷入昏迷。医生走了以后,他微微喘息着,一双眼睛始终盯着周阆看。
周阆会意,凑近问:“你要说什么?”
“你去……睡一觉吧……”顾非声说了这几个字而已都痛得又皱起眉。
周阆简直拿他没办法。他头上和手最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就没管,几十个小时他一直全神贯注,比他平时办案子还累。额头的伤口已经有些被汗水浸透而发炎,一颗心始终被铁丝绷着悬在高之中落下淋漓鲜血。顾非声每睡着一次周阆就万分警觉地看着,醒来的几次又十分兵荒马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