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任何留恋,就好像在岛上那段给孤儿们做老师的时光没有任何特殊与温情,那些过往就像是一张白纸,一旦决定离开就可以随时烧掉。
还有一处是他们住过的小木屋,炸药一早就埋藏在了那张新换的双人床床垫里。云非觉坦然自若地在那上面躺着睡着,如果顾非声不跟着他离开选择留下,他也不会逼迫他,如果这是他的愿望的话。如今只需要一个指令,那间小木屋也被炸得粉碎。
顾非声全身冰冷,有一瞬间他想不顾一切地杀了这个十足的魔鬼。
云非觉歪过头垂着眼睛,低声轻吟起一首普希金的诗,那名为《囚徒》。在直升飞机飞离天堂岛的那一刻,来自地狱的魔鬼终于选择挣脱他最后的枷锁:
“我坐在阴湿牢狱的铁栏后。一只在禁锢中成长的鹰雏和我郁郁地做伴;它扑着翅膀,在铁窗下啄食着血腥的食物。”
“它啄食着,丢弃着,又望望窗外,像是和我感到同样的烦恼。它用眼神和叫声向我招呼,像要说:“我们飞去吧,是时候了,
“我们原是自由的鸟儿,飞去吧——飞到那乌云后面明媚的山峦。飞到那里,到那蓝色的海角,只有风在欢舞……还有我做伴!”
直升飞机轰鸣的声音在高空之中震走所有飞鸟,机翼拨弄着风声,朝着远方飞去。
……
早在顾非声刚离开之后,周阆就从木屋的窗户外翻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