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伊淼头抵着桥上冰凉的栏杆,酒还没醒,迷糊地问,“谁啊?”

“我到洪崖洞了。”符益谦揉了揉紧皱的眉心,问这个刚成年没几个月的糟心酒鬼,“告诉我你的位置?”

“哦,我在江上。”桥下的轻轨驶过,发出低沉的声响。伊淼低下头,但看不到桥底,“下面有嗡嗡的声音。”

符益谦刚刚舒缓的眉头再次皱起,无奈地嘱咐他,“我知道了,别动,脑袋伸回去。”

符益谦举着手机,走向千厮门大桥。手机里传来的车辆行驶声和浪涛声同他身边的声音重叠,他向悬索桥的中段望去,在宽阔的桥面的人行道上捕捉到缩成一团的伊淼,“我找到你了,向左看。”

符益谦见穿着白T蹲在地上的伊淼如初始启动的机器人,头缓慢迟钝地扭过来。他乌黑的头发随着夏夜清凉的风乱飞,风灌满他的衣衫,把瘦瘦小小的伊淼吹得鼓起来像只生气的河豚。

伊淼歪着头,视线里远处橙色灯光下的人越来越近,步履越来越急,直到高大的身影停在他面前,他看不见对方的脸。

伊淼缓缓放下手里握得出汗的啤酒瓶,再一顿一顿地撑起身子。才起了一半,从脚到大腿的强烈麻意直击神经,他轻呼一声,向前踉跄。

对面的人接住身体酥麻、大脑浮沉的伊淼。从他身上不断散发的热意在微凉的江上显得格外熨贴,伊淼顺着潜意识,软了身子,靠着他,如倦鸟归巢的心安。

等到腿上的麻劲终于散了,伊淼跺跺脚,抬头看向对面的人。他沉默片刻,迟疑地说:“你在我梦里吗?” 伊淼伸出手,要捏符益谦的脸,困惑地问道:“不过符益谦你怎么还做美黑啊,好黑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