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江湛带他去的,倒不如说是他醒来时已经躺在了一张移动病床上。至于他是怎么晕过去的,已经不记得了。
四周空荡荡的,只有惨白的墙,他清醒了一些就听见外面在争吵。
江湛很大声地说:“我是家属,我说可以就可以。”
紧接着就有人反驳他:“不行!这个手术必须本人同意才能做!我知道你家是我们医院的股东,但是我们没有权利替任何人决定他要不要做手术。”
江湛被拒绝得没面子,猛地推开了门。沈迟就坐在床沿上,脸色白得像张纸,他张开干得蜕皮的嘴巴,用很轻的声音说:“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我不会不愿意的。”
记忆中江湛的眼睛猛得亮了起来。
跟在江湛后面的医生愣了一下:“这个手术是有风险的。”
说着递过来几张有可能出现的意外状况和后遗症说明。
沈迟垂下眼睫看了一遍,还是点点头:“我同意做这个手术。”
那时候二十三岁的沈迟还没被社会历练成如今波澜不惊的样子,他只是单纯地不希望江湛在外面丢了面子,也不希望江湛再被他母亲唠叨。
那时候的沈迟,把江湛优先于一切。
江湛没想到他能同意,破天荒地搂住他,贴着他的脸颊,一字一句地说:“我会对你好的。”
沈迟没能在江湛怀里感受到温暖,他无可无不可地哼笑了一声,心里却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