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湛走到台阶最上面一级,眼神向下一扫,很轻松地捕捉到了沈迟的身影。
墓园里的灯十分昏暗,都是些地面上的小筒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四周依旧黑暗一片。
江湛往下走,一级一级台阶被踩住,滑向后方。
沈迟的白衬衫在夜里明显又凄凉。
沈父的墓在那一排的中央,江湛又往下走了几级,扭头看过去。
离得不算远也不算近,沈迟不会想到大半夜还有人来,应该发现不了他。
江湛隐在黑暗中,天上无月,没什么能照出他的影子。墓园里十分安静,只时不时刮过一阵小风,把沈迟低喃着的话语带到他的耳朵里。
十月已过半,夜里的风很凉。沈迟下车的时候忘了从后座拿过外套,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衬衫。
墓碑上没有照片,仅写了个名字。
沈迟将一束雏菊放在墓碑面前,平时稍微有些洁癖的人,此刻也不顾地上多脏了,他在墓碑旁坐下,一条腿屈膝,另一条腿伸长到下两级台阶上。
打火机在夜里一声脆响,紧接着橘红的光点时亮时灭。
沈迟也不出声,靠着墓碑抽完一支烟,才淡淡开口。
江湛到达的时候,他那支烟才刚刚按灭。
“爸,”沈迟坐在那里,平日里挺直的脊背微微放松下来,靠在墓碑上,他眼睛看着前方,又似乎在看着此刻不存在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