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冬前几次还见江湛高兴地说:“马上就能好了,马上就能堂堂正正跟沈迟告白了……”他带着很大的希望,开心得那么简单。
可是后来呢。
江湛在医院天台上对他说:“我不想再费力气了,好不起来了。这么多年了,真的好不起来了。”
尽管他这么说,也没有一次真的放弃。直到有次,江湛在医院里拿着他记东西的本子,用笔尖指着纸上的一个名字,惊慌地问他:“这个人是谁,我为什么不记得了?”
那个名字是“沈迟”。那上面写着“沈迟,我爱你”,可江湛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那个本子前三年的内容被印成一本深蓝色的短句集,但是没有第四年的内容。
江湛指着沈迟的名字,指着他写了无数次的沈迟的名字,痛苦地问他“这个人是谁”,他怎么都回忆不起来,难受地用头撞墙,被催眠师的助手按在床上,强行催眠醒来之后。
江湛说:“云冬,我完了,我真的得放他走了。”
他之前就说过这话,短句集里那句离婚被他划得稀烂。
他说他舍不得。他说他不想放沈迟走。
可谁叫他耽误沈迟四年。对他来说,对沈迟来说,都是黑暗的、绝望的四年。
“不是,”江湛摇头,“他给我的全是爱,我给他的全是伤害,就这一点,我就配不上他。”
车祸后他又露出偏执的本性,而恢复全部记忆后,他又变成了他纠正心理问题之后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