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爷,”姜瑾里喊他,“这点收尾我们做吧,你回去休息吧。”
“回去也睡不着,”江湛边说边把空酒瓶收回箱子里,“在这里安心一点。”
姜瑾里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虽然她不能替沈迟原谅江湛,至少能让自己不那么反感他:“你那些事情,要是一开始就说出来,他一定会陪你度过难关的。就算你真的忘记他,他肯定也会继续陪着你。”
“嗯,就是怕这个,”江湛眼睫垂着,侧脸看过去比以前消瘦不少,“没人能保证以后是彻底忘掉还是一直间歇性忘掉再想起来,告诉他就是让他冒险。让他一次一次重新被认识,大概会比现在还要难过。我曾经付出过很多努力,但是忘记的事情还是越来越多,并且越来越有不再想起来的趋势。”
这是江湛第一次跟别人说很长的话,也没别的,仅仅只是因为姜瑾里是沈迟的朋友。
“如果哪天联系上他,也不要说出这些事,迟哥太容易心软,连他自己都没发觉,”聊起沈迟时,江湛的语气就更软和了些,“让他好好照顾自己。”
临近年底,不少学生都放假了,KTV比平时忙了不止一点半点,卫生全部打扫完已经凌晨三点半了。姜瑾里看着程遇海从里面把门锁上的时候呼了口气:“多亏了你,不然至少还得收拾一个小时。”
“我应该谢谢你们愿意让我留在这里,”江湛苦笑着说,“在这里起码能感觉离他近一点。”
江湛从A国回来,已经过了整整一个月,公司年假都放完了,他坐在飞机上拧眉看着备忘录里的名字怎么都想不起来。
要不是公司临时有事,他还得再呆一个星期,至少也得等这次恢复了再回来。原本的各种疗法彻底不起作用,A国的专家说他这是心因性的遗忘,说他是因为过去曾忘记过爱人而背负着巨大的愧疚,所以这次只记得沈迟一个人,这种情况也许只能等他自己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