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迟缓慢地侧了侧头:“江湛?”
“嗯,我在。”
沈迟呼了一口气:“你已经醒过来了?”
“对,醒了,你别担心,以后都不用再等我了。”江湛拍着他的后背耐心地道,“来,我带你躺下,夜里凉,别感冒了。”
沈迟甩了甩头,和江湛一起躺下,这才冷静下来:“做噩梦了。”
“我知道,”江湛跟他面对面侧卧着,把他的手攥在自己掌心,“不要害怕,我在呢。”
沈迟又朝江湛那边靠了一些,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地把脆弱拿出来示人。
“我很怕。”
“别怕,我在。”
“隧道里没有灯,我看不到你到底伤成什么样子,你把活下去的机会和希望全给我了,粥也没吃,水也没喝……你躺在我怀里,我说什么你都不听,你好像在交代遗言一样……你还打算把我让给别人,你怎么狠心舍得的?”
虽然说出这种话,但沈迟绝对不是质问,而是满含着心疼。
“没事的,”江湛轻声说,“这不是都好了吗?”
我是把水留给你了,可是我也没想到你竟然对自己那么狠,手腕割破的时候你得多疼啊。
其实裴以辰还跟他说了别的。裴以辰说,沈迟没有他伤得那么严重,但是也差点没能抢救回来。
裴以辰后来跟主刀医师交流过。事实上,沈迟并不是全程昏迷的。麻药还没打的时候他醒了一下,但意识并不是很清醒,艰难地说了句“先救江湛”,打上麻药才睡过去。后面的抢救有些困难,用裴以辰的原话来说,就是“如果人在麻醉状态、濒死状态下,真的在潜意识里有所谓的生存意愿的话,沈迟可以说是一点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