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不知道几分钟,坐浴室里那雕像终于动了。
温庭玉张了张嘴,声音不大,像在自言自语。
“我爸妈也不要我。”
陆垣没听清,但下一句他听到了。
温庭玉说的。
“算了。”
温庭玉不知道自己是在对谁说,可能是门外边儿的陆垣,也可能是自个儿,还有可能是楼上的老妈和隔着一条江的老爸。
没意思,他突然觉得都挺没意思的。
陆垣家的热水器是真的不好使,烧了几分钟水都不见热,但温庭玉这回没再叫着说要洗热水澡。
陆垣听着浴室里响了半天的水声,脑子里突然想起今儿晚上温庭玉跟他那亲妈见面的场景。
他不是一个喜欢没事儿给自己找麻烦的人,通常都是能离多远就离多远,但今天他居然开始反思,自己刚才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儿重。
对方还是个发疯的醉鬼。
他在四喜吃过几次饭,碰着喝醉的人是常事儿,有些人喝醉了挺安静的,坐那儿一动不动的搂着电话开始哭,有的人就不行,一个劲儿的吵吵,还非得要求别人捧场,跟群口相声似的。
前台那小姑娘姓白,都叫她小白。
小白酒量挺好,性格也好,每次有喝醉的同事她就爱往前凑。
“喝醉了的人嘛,肯定需要爱的抚慰。”这是她的原话,“这里面能看出可多事儿来了,你看那种喝醉了就抱着东西哭的,一看就是平时什么都不敢说的怂蛋,遗憾太多吧还什么都做不了,那些喝醉了吵吵的恨不得满世界都知道的,肯定没什么安全感。”
陆垣倒是没什么感觉,只觉得那些人一喝醉都跟个降智了的弱智儿童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