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确是在逃亡,从一个城市逃到另一个城市,只因为妈妈又看见了一个与“那个人”很像的人。
每到一个新地方,妈妈都会认真地对他说:“平安,你在这里要好好生活,努力地学习。不要做坏事,成为一个坏人。但也不要做一个引人注目的人。”
要做一个平庸的人,面目模糊,最好和大街上拉出来的任意一位没有丝毫区别。只有这样,他们才可能在这里待得久一些。
只是他与这世上的大多数人生来就不同。
这是他的命,是从他呱呱坠地开始就编写进血液和基因里的命,他无法摆脱,但可以隐藏。
他也必须隐藏。
像是把一块石头扔进海里,石头不断下沉,他的秘密不断下沉,只要沉得够深,也许就能假装它并不存在。
天色渐亮,离起床的时间还有一个小时,路平安重新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他的身体僵硬,手脚冰凉,心脏却已经恢复常态,跳得安稳平静。
压在被子下的声音泄露了一点儿,回荡在房间里,轻轻的,带着哽咽。
“真的很难。”
“可是我一定要做到。”
春风里酒吧。
邢天手脚麻利地把新上架的酒水摆放整齐,一边关上酒柜一边拿起外套:“我走了。”
“诶诶诶,你站住,站住!”齐明从吧台上撑起身子,揪住他的领子不放:“你小子最近怎么一逮到空档就往回跑?老实交代,是不是谈恋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