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背着“忘恩负义”,“白眼狼”的标签离开了南中,从始至终没有解释过一句。
因为他知道,那个会笑着问他“为什么”的人已经永远消失了。
舅舅走了,他原以为这个世上不会再有人相信他,不会再有人愿意多问一句——“为什么?”
只是他错了。
眼泪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掉下来,邢天自己都吓了一跳,万分窘迫地想还好楼道里没开灯,路平安应该看不到。
下一秒路平安温热的手指就伸了过来,替他轻轻抹掉眼角的泪痕。
路平安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他原本以为今天就算不被揍,也会被痛骂一顿。然而现在两个人并肩坐在台阶上,听邢天讲那过去的故事。
邢天的声音依旧很冷,他却莫名听出了一种小孩子诉苦般的委屈。
“我舅妈对我舅舅并不忠诚,她在外面一直有一个偷偷交往的男人,我舅舅对她的感情却非常深,几乎做所有事情都是为了让她开心。所以我在发现这件事后并没有告诉舅舅,而是私下警告了舅妈。她也的确有所收敛,没有再和那个男人见面。
后来我舅舅去世,他们很快又勾搭在一起。那个男人很有钱,把我舅妈和表弟都接到他的房子里去。临走之前,舅妈还把舅舅辛苦一辈子买下来的房子卖了,板材家具都搜刮得一干二净。”
邢天讲到这儿,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古怪的笑,像是野兽捕食前的低鸣,压抑着一股狠劲。
“如果这事到此为止也就算了,毕竟她已经恢复单身,愿意跟谁是她的自由。可是我表弟为了赶紧攀上那个有钱的‘爹’,竟然到处造谣我舅舅窝囊,没本事,在家里只会喝酒和殴打他们母子。还说他根本不是我舅舅的儿子,是我舅妈和那个男人生的,平白跟着我舅舅委屈了十几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