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言强迫自己笑了笑,然后扭身走进去再顺手关上门。他脱光衣服,站在花洒下,任由滚烫的水喷在脸上身上。一顿饱饭,一个热水澡,一个自由人的身份——以前视若无睹的东西,竟然这么珍贵。久违的,洁净的感觉让秦言觉得自己如蒙洗礼,重获新生。
只是精神稍一恢复,秦言又开始犯起了愁。虽然他暂时被保释出来,可难题依然摆在那里。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不用想,方芊筠那边肯定要担心死了。他在里面的时候曾请教过为自己办案的那个律师,对方的意思是抚养权官司很复杂。况且这个case最大的难点是男方比女方经济条件好得不是一星半点。说白了,如今养孩子靠的是爱吗?是钱,是资源,是学区房。
秦言长长地叹了口气,继而又想起了王总。他不知道警察是否通报了公司自己无耻的诈骗行为,也不知道公司是否直接给他给除了名。但无论如何他都欠老板一个交代,然后再把工作上需要交接的事情捋一捋。
洗完澡,秦言拿吹风机把头发吹到半干。这个动作让他无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人。那次俩人吵架后很快就和好了,江川浓贴在自己耳边说,我爱你。秦言自虐地回忆了一遍各种细节,然后苦涩地想,自己以后要是还信爱这个字儿就出门被雷劈死。
终于整理好了自己,秦言换上一套主人提前准备好的衣服,从浴室里走了出来。
温承绪看着显得妥帖了不少的人,指了指卧室。
秦言则打手势问对方不去上班给人拔牙吗?
温承绪摆摆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秦言,意思是我就在这里陪你。
朋友做到这个份上,就算秦言再缺根筋也能明白对方的心思。他想了想,索性抬起右手,竖起食指,绷直后再弯曲,无声地看着面前的温医生。
对方放弃装鸵鸟这事让温承绪始料未及。他还以为这层影影绰绰的窗户纸最终会由自己捅破。这么看来,他的囡囡果然脑回路不一般,才会搞出杀猪盘这么匪夷所思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