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片先一步喝光奶,江川浓竖抱着娃,过了几分钟后开始轻轻拍打他的背脊,直到小家伙打出奶嗝。
“我忽然意识到,自己男朋友是多么难得,多么纯良美好。他的价值观朴素得近乎老土,知恩图报、见义勇为。而他本身却并不比任何人幸运,他同样被不值得的混蛋伤害过,可依然愿意拿出全部信任和热情去爱人。”
秦言的鼻子无法避免的酸了,他拼命告诫自己,对方此刻的脉脉温情和忏悔就像是雨后路上的水洼,待太阳晒过一阵就会消失,可自己眼睛里还是迅速积起泪水。
江川浓把孩子缓缓放到床上:“反观我,却始终把自己当成一个惨兮兮的受害者,十几年了,都没能从那个雪夜里走出来。”
秦言听着对方迟到的忏悔,把梅花放回去的同时拿胳膊偷偷蹭去跌出眼眶的泪水。
“那天你离开后,我专门找人去查了温医生。我真希望能查出些名堂,可却一无所获。这人身世清白,受过很好的教育,父亲还是知名画家,留下的作品够他吃几辈子。”
这话把秦言从悲伤的情绪中捞了出来。怎么温承绪的爸爸也是画家?难道,他口中那个在精神病院里慢慢死掉的人就是他爹?如果这个假设成立,那画上的小男孩根本就是他本人嘛!秦言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怎么了?”江川浓见秦言像走了神。
“没事,”秦言使劲吸了下鼻子,然后咬牙说,“江川浓你真无耻。”
江川浓笑了笑,坦然接受了这个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