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使,常州战况如何?”等陈霞终于离开,文天祥有些心急地问道:“鞑子封锁得厉害,常州的消息闭塞,传来传去的都是些乡野小民的流言。我几次派人去常州打探消息,都因鞑子防范过严无法得手,天幸你杀出了重围,快给我说说那的情况。”
王竞尧想到了顾斌的话,犹犹疑疑着说道:“常州虽然战况吃紧,不过军民一心,勉强还能抵挡得住鞑子的进攻,文大人不必过于操心。”
“是吗?”文天祥很快从王竞尧的表情中看出了什么,微笑着看着王竞尧,从嘴里说出了这两个简单的字,他的笑容平静,一点责怪的意思也没有,就象一个慈祥的父母,看着任性撒谎的孩子一样自然。
在文天祥柔和的目光中,王竞尧忽然觉得这样的目光比什么样的责骂都要来的有杀伤力,自己的谎言是在文天祥面前那样的苍白无力,就如同什么也欺骗不了文天祥一样。
“大人,常州危哉!”王竞尧把心一横,什么都顾不得了,从座位上站起,双腿直挺挺的对着文天祥跪下,把拆换过的姚訔的那封信高高举过了头顶:“大人救我常州!请大人速速发兵救援。否则一旦去的晚了,常州不保,常州十数万百姓不保!”
文天祥将他伏了起来,接过了那封信,详细地看了一遍,越看眉头皱得越深,喃喃置于说道:“我只知道常州被围,但没有想到情况恶化到了这等地步。”
第四十七章 赣军和广军
“大人,常州被困日久,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无法击退鞑子,现在城中粮食就快用尽,如不及早发兵,整个常州将不再属于大宋了!”王竞尧说到着已经是焦躁不安。
文天祥将信放下,站起来来回踱着步子说道:“我数次想要发出兵援救常州,但上书到朝廷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见朝廷批复。兼之鞑子势大,在没有弄清鞑子军力和常州情况时,我终究下不了贸然出兵的决定。竞尧老弟,不得朝廷允许,私自发兵,罪同忤逆,文天祥非是怕人头落地,实在怕这么做反而耽误了常州大事。姚大人在信中说的不甚详细,只说到了鞑子攻城日紧,却没有说明鞑子的军力配属,现在你来了就好了,给我详细地说明下状况。”
“自姚大人、陈大人复夺常州以来,鞑子以唆都为元帅,带数万日夜攻击常州不休。”王竞尧详细地说道:“现在常州面临的最大问题是,大部守城军民完全是自发组织,缺乏必要的训练和武器,有的甚至连刀枪也没有摸过。但就是在这样的情况,我们已经顽强抗击了鞑子一个多月。此时常州已经内无粮草,外无援兵,吕城也被攻陷,常州顿失屏障。我们杀出来的时候,鞑子又兵进武进,欲对常州形成左右中三面夹击之势。大人,武进若再丢了,常州不然不保!”
仔细地听着王竞尧的话,文天祥显得有些急躁,在室内来回不停地走动,忽尔打断王竞尧的话,问上几句,忽尔长吁短叹,双手握着一起不停地揉搓着。
足足说了一个多个时辰,王竞尧这才把常州的所有情况说清,此时已近中午,但两个人都忘记了饥饿,一个不厌其烦地诉说,一个认认真真地听着。
“这么说鞑子对常州的总攻即将开始。”等王竞尧全部说完,文天祥说道:“孤城不可守啊。常州为临安之门户,连接平江、无锡,此地一丢,鞑子兵锋必指向平江和无锡,而后攻取临安,我大宋危险了。竞尧老弟,事不迟疑,我也顾不得许多,我这就修书朝廷,立刻把常州的危急情况报上去,这边我们整兵备战,等朝廷的准战文书一下,我们立即就可以出发。来人!”文天祥向外面叫了声。
顾斌应声而进,文天祥说道:“立刻召集尹玉、麻士龙、朱华等将军开会,十万火急,命令他们立刻放下手中所有事情,赶到这里。”
看文天祥这么说,顾斌知道文大人已经清楚了常州的全部情况,他向王竞尧看了眼,王竞尧无奈地向他苦笑了下。顾斌抱以微笑,快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