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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一张圣旨就传到了王竞尧家中,朝廷任命王竞尧为看守泉州城门的下班祗应,这是个没品的小官,以一个堂堂的开国县公,大元帅去看守城门,这无疑是对王竞尧最大的羞辱。圣旨上还特别注明了抗旨者,以诛九族论处。

这宋朝也当真到了要灭亡的时候,杨太后从来没有执政的经验,又常年深居内宫,不蕴世事,多的是小孩心性,又加上有杨亮节这样的奸臣在旁撺掇,根本就不想这样做会惹出什么样的后果来。

王竞尧当时就可以借着这个由头反了,其时他威望如日中天,福建军民归心,又遭到了如此不公平的待遇,登高一呼,必然万众响应。

闻讯赶来的李天正、任晓晟、池文隆、黄声福、陶亮、黎师几人都心中愤怒,破口大骂朝廷,池文隆更是几把就撕碎了圣旨,怒气冲冲地说道:“大哥,我们在前线浴血奋战的时候,他们对我们何等客气?现在太平点了,他们就卸磨杀驴,这样的朝廷,还有什么好眷恋的!反了吧,大哥!”

“反了!”素来喜怒不动声色的李黎师此时也再也忍耐不住:“泉州我军虽然人少,但尚有陶亮的锋钺营三千健儿,铁残阳锋铁营三千精锐,又有池文隆和黄声福的胡人营和黑人营五、六千士卒,外地各营随时可以调集泉州,那些个宋军根本不堪一击!”

王竞尧笑笑坐了下来,说道:“想要造反我早就可以造了,还要受这个窝囊气做什么?可是现在我们连个福建都还没有彻底站稳脚跟,我派司徒他们出任外地官员,就是为了要把福建形势稳固下来。现在起事,必然使根本动摇,受益最大的不是我们,而是蒙古鞑子。不到时候,还不到时候啊,就让那个朝廷继续高高在上吧!”

“那现在应该怎么办?”李天正问道。

想了下王竞尧说道:“命令在外的各营将士,加紧稳固已得地盘,所有听号令之人,一概以非常手段除之。陶亮、李天正和任晓晟加紧控制泉州,务必不得使泉州发生任何内乱。铁残阳还在宫里吧?让他迅速辞职,归建锋铁营。给常州难民营所有百姓分发武器,等我号令,静观其变,很快,泉州就要有大风雨了!”

众人没有反应过来,却看到王竞尧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说道:“大家各自回去办事,文隆,带着你的亲兵,跟我来。”

“去哪啊?”池问了声。

王竞尧笑了出来:“我现在是看守城门的下班祗应,当然是去赴任了,好坏这可是朝廷任命的官员,怎可当做儿戏?”

在泉州东城门,把守城门的小官吏目长正在着几个士兵百无聊赖地盘查着进出城门的人,忽然看到远处尘土飞扬,等烟尘过去,吏目长却惊讶地发现一大队全副武装的士兵,抗枪架刀的出现在了自己面前,很快在城门口整齐地排成了两队。

吏目长吓得腿肚子哆嗦,难道自己在城门借着盘查而收刮钱财的事被上头知道,派军队来抓自己了?可也不对啊,自己一个不入流的小官,就算要抓自己,也不会有这么大动静啊!

不一会,一个二十二、三岁的年轻人在几名军人的陪同下,来到吏目长面前,满面带笑地说道:“在下是新任的下班祗应王竞尧,来向大人报道。”

这名字吏目长只觉得耳熟,似乎在哪听过,可又一时想不起来。不过下班祗应他可知道,自己这官算不入流了,下班祗应的官职却比自己还要低微,这何方神圣,出任这么个下官,弄出这许大的动静来。居然还由军队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