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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古人待客必然要倾尽所有,酒也要喝得尽兴才行。那些蒙古士兵连日征战,早就疲惫不堪,今日难得将军大宴,人人欢欣鼓舞,都把酒当成水一样大口大寇往嘴里灌。那些新附军士兵也是几日没有正经吃过东西,这时看到蒙古人在那大嚼大咽,只能在营外偷偷看着,大口大口往肚里咽着口水。

不多时,蒙古人喝得已经有七八分醉意,一些蒙古人却站了起来,一边跌跌撞撞,一边唱起了蒙古草原上的歌谣:

“蒙古人都是神射手,发箭能射落天空上的老鹰,黑夜之矛能击中海底之鱼;他们视战斗为新婚的夜晚,把枪刺看成是美丽姑娘的亲吻……”

这些人一遍一遍唱着,仿佛又回到了成吉思汗的岁月,仿佛看到了他们已经征服了整个汉族。所有的汉人都已经成为了任他们蹂躏的猪狗。

司徒平一静静地看着,神色从容镇定,只把酒慢慢放到嘴里品尝,但心中的怒火却正在燃烧。阿斯穆喝得双眼通红,只顾着一个劲的劝司徒平一喝酒,司徒平一微笑着和他曲以委蛇。阿斯穆哈哈大笑着,但他永远也无法看清楚司徒平一眼睛深处那股深深的恨意!

几乎所有的蒙古人都在喝酒,只有克列颜自始至终滴酒未沾。他曾经和司徒平一交过手,绝不相信象这样的一个将领会投降蒙古人。为此他也曾经苦劝过阿斯穆,但阿斯穆已经完全被司徒平一一系列的计谋所哄骗得深信不疑,反而大声斥责克列颜是不是妒嫉司徒平一,这才竭力阻止这次投降!

看到主将决心已下,克列颜没有别的办法。自从在他三岁时候乞回部被蒙古人所灭,自己全家都成为了奴隶之后,若不是阿斯穆的父亲免除了他的奴隶身份,让他能够上战场争取战功,也许自己现在还在黑暗的马棚里从事着卑贱的工作。克列颜是个知恩图报的人,所以就算阿斯穆再如何对他,他也决不放弃自己的职守。他一双狼一样的眼睛,从酒宴的一开始就一直牢牢地盯着司徒平一,警惕地监视着他。而司徒平一也发现了这人警觉的目光,他并没有在意,只是对着克列颜微微笑了一下。

酒宴整整进行了三个时辰,蒙古将士大醉,一个个东倒西歪的斜躺在地上,克列颜带着几名士兵将阿斯穆扶进了大营中,自己却忠实的站在大营的门口充当守卫。

佯装醉倒趴在地上的司徒平一看看时机已到,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随即三十六骑也一个个从地上翻身而起。司徒平一的眼睛明亮得象天上最璀璨的星星,他对着部下点了点头:“动手!”

立刻,三十六骑分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去牵马,另一部分却跟随着司徒平一大步来到了阿斯穆大营的门口。

“站住!”克列颜看到投降的汉人向大营走来,心中升起了一丝不详的预感,他大声说道:“此乃将军大营,没有将军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

“我有紧急军情要面见将军!”司徒平一右手按在铁血宝刀之上,冷声说道:“事关明日投降之事,请速速让我们进去!”

克列颜本来就对司徒平一一点也不信任,此刻听到他说半夜有什么紧急军情汇报,心中更无怀疑,马刀一下拔出,厉声道:“有再敢前进一步者,杀!”

司徒平一仰天大笑:“小小鞑子,焉敢阻挡我的去路!”

“呛琅”,宝刀出鞘,司徒平一暴吼一声,一刀就对克列颜当头斩落。克列颜早有防备,马刀向上一举,只听到“叮当”巨响,那铁血宝刀锋利无比,将克列颜马刀砍成两截,锋势不减直直落下,竟然将克列颜一条右臂生生砍下!

克列颜惨呼一声倒地,司徒平一哪里有空来管他的死活,看到身边部下与几名鞑子战成一团,一脚踢开帘门,大步冲如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