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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那个什么大汉帝国要弄什么北伐了,也不知道能挡住不。”花稚梅淡淡地说道:“那个王竞尧我听人讲可是厉害得很,一连打败了蒙古人好多次。”

真金不在意地说道:“那些都是疥癣之患而已,算不得什么大事。我蒙古自古兵马之强,天下无敌,前几次王竞尧不过是侥幸而已。这次在浙江有脱不花,江西有齐脱必达,四川有阿颜鲁,两湖有黑赤木,这些都是我大元能征惯战之将,看那王竞尧如何能胜。况且,在扬州还有我兄长镇南王脱欢把守,随时可以增援,大元的江山真正如铁打的一般!”

花稚梅犹豫了一下,说道:“我自然相信逆匪无法成功,大元必胜,可是我心中却在担心着一件事情,只怕说了出来你要不高兴。”

“但说无妨,不管你说了什么,我心中都只有开心。”真金含笑说道。

稍稍征了一下,花稚梅调整了一下姿势说道:“我读过一些书,总知道我们汉人中有这样的一个道理。太子在没有登上皇位之前,其实那还不能算是真正的皇帝,随时都有被取代的可能。我还知道你们蒙古人最重有战功的勇士,那镇南王脱欢勇猛无比,数次随着大汗东征西讨,屡立战功,甚得大汗欢心。而太子殿下您,虽然为大元操碎了心,操尽了神,可是总不如镇南王的军功来得那么实在,那么可以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在阿合马一事上,又弄得大汗很不开心,万一大汗哪一天不高兴了,你的这个太子之位……”

说到这里她就不再往下说了,可话里的意思已经说得明明白白。

真金却没有想到这女子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当时就征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好半天都没有说一句话。

“我这只是随口说说,太子可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花稚梅推了推真金说道。

真金这才醒悟过来,犹犹豫豫地说道:“我想大汗还不至于吧……”

花稚梅叹了口气:“大汗也许不至于,可谁知道镇南王心里是怎么想的呢?我们汉人在大唐时候出了位了不起的皇帝,叫唐太宗李世民,他的皇位,还不是一样靠着玄武门之变而来?那李建成辛辛苦苦当了那么多年太子,眼看就要当上皇帝了,结果被一场兵变弄得不光皇帝的位置没了,就连性命也丢在了玄武门,这世上又还有什么事情是不会发生的呢?”

真金从床边站了起来,背着双手走到了窗口。玄武门之变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自己的老师王询也总是拿这个故事来提醒自己,和花稚梅说的非常相像。他这时想到了自己的兄长脱欢,这人勇冠三军,甚得大汗欢心。他又久在军中,极得部下拥戴,万一将来真如王询和花稚梅所说的那样,来上一个大都兵变,自己只怕也会稀里糊涂丢了性命。

他扭头看了一眼花稚梅,却发现这女子的眼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忧虑,不禁心中大是感激。在这一刻真金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是为了自己的前途,还是为了面前这个自己所深爱的女人,都一定要想方设法的保住这张皇位!

“你再休息一会,我去找王老师商议一些事情。”真金说完,匆匆地离开了这里。

看着真金的背影,花稚梅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丝讥笑,这是对真金的讥笑,也是对自己的讥笑;接着,她的眼睛里却又流露出了一丝同情……

当真金找到王询,把来意说出来的时候,王询竟然拍案而起。真金吓了一跳,还以为老师认为自己的想法龌龊,正想解释一二,却不想王询握着他的手说道:“殿下,你,你终于长大了……要知道,这太子之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虽然尊荣无比,但却又是普天下最为凶险的一张位置!”

看着太子一知半解的样子,王询慢慢说道:“自古以来为了这张位置,兄弟间反目成仇,刀兵相见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说我们汉族,就连大元这样的事情难道还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