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见阳台外面的细雨声,知道倒春寒,又降温了。这个地方每次降温就会下雨,一场雨比一场雨冷,不用看气温,那份寒意会透过衣服的缝隙钻到皮肤上,又从皮肤的毛孔钻进血液,再顺着血液流进骨头里。
比冷还要冷。
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忽然亮了。
“柏哥,老王被抓了。据说牵连出来好些人!风声紧得很。咱们估计都上名单了,最近小心点。听说你现在没在南城,暂时先别回来了。他们蹲着咱呢。”
才凌晨四点。
设置了静音的未读信息有263条。
不用看,全是催收消息。
简俊立困意全无,但也不想起来,一动不动地种在沙发里,任由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这些年,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这样度过的。
什么都不做就好了。把时间浪费掉就好了。
多做多错,不做不错。
羽绒外套穿了很多年了,硬得像个蜗牛壳。
门外的敲门声十分文雅。
笃笃笃,三下。歇一会儿。又是笃笃笃,三下。再歇一会儿。还是笃笃笃,三下。不紧不慢。
简俊立徘徊寤寐之间,刚掉进乌漆墨黑的壳里,还没落定,又被“笃笃笃”拉了出来。三下接三下,礼貌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