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挺爱干净,”朝晖边笑便说,“有点像我的一个表姐,小时候我去她家借宿,她都不许我碰她的玩具,嫌我不干净。”
“你怎么就不干净了?”陆野皱眉,从高处的柜子里翻出一个新的床单,展开一看,又是纯白色。朝晖家的东西好像除了铁艺就是纯白,活像什么单调恐怖的监狱。
“谁知道她怎么想的呢,我也懒得想。”朝晖坐起来,反过手去捶捶自己的腰。“不过也没什么了,她已经死掉了。”
“什么?”陆野刚把床单在空中伸展开,听到这句话就不动了。床单从半空飘下来,露出陆野诧异的脸:“你表姐?为什么死了?”如果心声可以读到,那陆野心里一定充满了“为什么朝晖附近的人都死了”这句话。
朝晖回忆:“那时候我上高一,她比我大两岁,读高三。快高考那段时间吧,我跑到楼上去给她送东西——她爸让我捎给她的,结果我上去就看见她坐在窗台上。我把东西给她了,问她怎么不下来,她也什么都没说,一仰头。”
朝晖也往后仰倒:“……她就这么下去了。”
一只大手拦在朝晖的背后,朝晖没有倒在床上,而是倒进了陆野的怀里。
“你看见她跳楼了。”陆野抱着朝晖,低声陈述。
“嗯啊。”朝晖仰着头和陆野对鼻尖,忽地笑起来:“她真惨,根本没人接住她。”
陆野沉默地俯视进朝晖的漆黑眼珠,发现这小子的瞳仁和虹膜是一个眼色,纯黑的,一点都区分不出来。
“确实没人接住她,但有人接住你。”陆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