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绝对不要是陆野……朝晖的手死死按在朝夕月的背上,他感受着小姑娘的脊骨,也狠狠颤抖着。他甚至出现了一阵一阵的幻觉,觉得自己也变小了,又变成了那个推开浴室门的弱小无能的自己。

推开门就会看到很多血、推开门就会看到死在浴缸里的苏琴——再往前走一步就会看到更多的血,再往前走一步……就可能看见死在集装箱角落的陆野。

朝晖走不动了,噩梦把他侵蚀殆尽,让他瞬间患上了骨头镂空的疾病,他跪了下来,再也不能往前走一步。

“的的。”怀里的一团温热把朝晖从幼时的噩梦中毫不留情地拖了出来。朝夕月指着那摊还在流淌的血,说着一个她口中频率最高的词语。

虽然朝夕月是朝晖的另一个噩梦,但比起儿时噩梦,她起码不会让朝晖害怕到走不动路。朝晖喘了几口气,用下三滥的脏话壮着胆站起来。他估算着出血量、估量着中弹时间、模拟着行凶者逃跑的路线……一步一步走了过去。

无论出现在眼前的是什么,他都要去努力争取一个“来得及”。

第19章 欺诈

一个熟悉的人躺在血泊之中,没穿警服,穿了一件蠢蠢的连帽卫衣。如果让朝晖知道这人就穿着这身衣服去蹦迪,那一定会放肆嘲笑。

但现在朝晖笑不出来。他看着双眼迷蒙的刘跳跳,看着那个开在刘跳跳腰侧的血洞,嘴唇都开始发抖。

“喂,120……”朝晖把身上的朝夕月搁在地上,用脑袋夹着手机,伸手按住刘跳跳的伤口。他不敢太用力,怕弹壳卡在什么脏器里造成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