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野不愿意让朝晖喝碳酸饮料,见到如此情景,忍不住皱眉劝阻。但朝晖挑挑眉毛,还对着陆野的脸喝了一大口,像喝白酒那样砸了咂嘴:“心情不顺畅的时候就是要喝点什么冰的——你逼我戒酒,那我只能转战饮料区了。”

陆野拿朝晖没办法,以前如此,现在亦如此。

“哦对了,那什么……证据。你要吗?”朝晖吨吨吨把被子里的可乐干了一小半,突然问陆野。

“什么证据?”

“丁高磊的。我知道丁高磊什么德行,总是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只要你们警方拿不出证据,他绝对不可能承认。所以光凭高雅的证词是远远不够的吧,”朝晖说,“我这里有实际的证据,如果你们的检测技术过关,那应该能把他锤死。”

陆野有些迟疑:“你有实际的证据?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我有,”朝晖低下头,淡淡道,“和丁高磊第一次的衣服裤子,我一直没洗,藏起来了,就在老房子里,那晚……突然遇上了丁高磊,我也就没来得及拿出来。”

他嘴上从来没提过以前的那些事,却一直带着钥匙、藏着那些肮脏的衣服。也许他一直保留着一丝希望,希望某天能有人去揭开那些朽烂的表皮,还他一份正义。

陆野听了朝晖说的,当即站起来,掏出手机给警局打电话,让物证科的人去取证。朝晖吐出尘封多年的秘密,长长舒出一口气,面无表情地转着装着冰块的杯子,听陆野打电话吩咐。

等陆野挂断电话,朝晖才继续说:“这些物证,你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人。当年我也拿给霍青连了。可以说是把我的脸皮都撕给他了,但他什么都没查出来,还销声匿迹了。”

朝晖自嘲一般地笑了两声:“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恨他吧……我当时真的以为他不想管我、不想管我妈了,跑路了。既然要把我重新扔回泥潭里,当初何苦非要把我拽出来。现在想想,我就像那个讨鸡蛋的穷人。非亲非故的好心人每天给他两个鸡蛋,他从来不当回事,结果有天好心人只给了他一个鸡蛋,他就翻脸,反过来咒骂好心人……我……挥霍掉了霍青连的好心,现在他也不在了,我纯属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