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冬缓缓点了点头。
景郁却像个孩子样手足无措,而心中从未有过的热切期盼。过了一会儿冷静下来了,他喃喃道:“我还要挣钱呢,我还要治我姐姐的病……我不能去。”此时头有千斤般沉重,垂下来了,再抬不上去。
卿冬怔愣片刻,伸出一只手轻轻替他托起来,道:“我知道了,那么我去上课了。”
景郁有了点力气,笑了笑,道:“好。”
最终,怀着余下的期盼,景郁送卿冬去了课室。他帮卿冬拿着热乎乎的水杯,这样能安心许多。他俩走在学校的路上,走的不快,景郁发觉对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感到欣喜和好奇,突如其来的情绪压得他呼吸都重了,像灌满了水的杯子,像饱和溶液,再也装不进一滴水,再也溶不了一离子的溶质。他回头看向卿冬,卿冬感觉到了,回看他,他们在对方的眼眸中。而波涛起伏的情绪,缓缓平静下来,仿佛刚刚剧烈的动静只是一种错觉。
景郁到了等货的地方没多久,就下起了大雨,他钻回了车上,大平发了信息说这批货不用搬了,货堵在半路上,那边下雨早些,发生了山体滑坡,货过不来 。景郁抓了抓头发,把车开回公司,叫了个出租车去了医院。
路上有点堵,离医院又远,景郁跟司机聊了几句,突然想发条信息给卿冬,就问问他下课没,之后又想起自己没有卿冬的微信,或者是手机号。
他摁灭了屏幕,过了一会儿又摁亮,重复几次后,景郁去微信里问教授要号码,教授估计在上课,没回他。
等到了医院,景郁见床位空空如也,脑袋“嗡”了一声,奶奶跟他说了他来之前的事,景郁还是懵的,站在原地仿佛被束缚着,动弹不得。
奶奶看着睡着的爷爷,小声说:“我家老头子特别喜欢你,我也是。你能不能多来看看我们,不,也不用多来,偶尔,偶尔你有时间了,能过来吗?”
景郁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答应,回过神来,他站在空旷的房间里,觉得空气都变得稀薄。他想,怎么又丢下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