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一时沉默,他在红灯前停了下来,回头说:“很难受对吧?那就记住这种难受,现在有多难受,你就会花多大的努力去寻找真相,而当你找到真相时,就会有多解脱,这正是身为刑警最大的功勋。”
陆薇薇点了点头,就见他又转回去继续开车,心里忍不住想,谢副队第一次面对受害者家属的时候,又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呢?
——
城西管理松散,人口流动性大,发生了这样一桩大案,再加各路蜂拥而至的媒体和网友,导致整个城西都人心惶惶,像一颗看不见倒计时的定时zha弹,大街小巷都响着「滴答滴答」的声音,老张奔波得脚底发疼,才总算控制住了局面。
应呈依然穿着那一身闪瞎人眼的光鲜套装,配上那副大墨镜,长腿一迈就是个霸道总裁,挤在城西逼仄的小暗巷里活像是下来视察的,只不过这个大总裁屁股后面,跟的却是一个一手手机一手平板的大眼萌程序员。
“张叔,什么情况?”
“何洋跑了。这就是个筒子楼,我已经控制住了,除了冯小月的那个室友,没让任何人进,你们进来看看就知道了。这楼,就两个字,典型。”
两个人往里一迈,才知道老张嘴里的「典型」是什么意思。
筒子楼是口字型的,仰头一看一共五层楼,墙面上已经旧得成块掉灰,露出了底下的砖块,正对大门有一间,左边有两间,拐角深处还藏了一间,右边则是一个停车棚,而大门旁边加筑了一道墙,隔出来一个杂物间,这么一来,要想出去,就必须得经过左边其中一间的门窗。
——这是一个典型的民用监狱。
应呈摘下眼镜,路过窗口朝里瞥了一眼,玻璃也不知道多少年没擦洗过了,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嘿”了一声:“挺有意思的。何洋住的是这间?”
老张点头:“他不仅住这间,这一幢楼都是他的,而且名义上虽然是出租,但实际上他户头上从来没收到过租金,也没签过什么租赁合同,来历不明的大钱小钱倒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