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您老要劫狱啊?”
黄志远等不及,一把夺了小陈手里的钥匙,手忙脚乱给他开了门:“你陈局出事了,人在医院,快走!”
干这一行,磕了碰了都实属常事,哪怕是陆薇薇那种程度都算小伤,要什么样的「事」,才会让他急成这样?
应呈忽然不敢再往下深想,某个字一跳进脑海里,就仿佛藤蔓一般生根发芽,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绪,以至于他只是茫然地被推着拽着,塞进车里,向医院疾驰而去。
市局的车拉了警笛,开的飞快,和救护车同时到了医院,听见救护车刺耳的声音,应呈才终于回过神,奔向了从救护车上推下来的那辆平车。
只见他身上盖了一张塑料膜,血和雨水混合着从平车上滴下来,竟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铁锈味,在雨衣包裹下的脸几乎已经不能称之为脸,血肉模糊之下,是森然的白骨以及深深凹陷下去的头部,因为五官已经移位,氧气面罩不得不歪歪斜斜挂在脸上,里面没有呼吸产生的水汽,只有在面罩上沾了一圈的诡异碎末——
那是陈强的血,陈强的肉,陈强的骨。
这个认不出五官的人,就是他们的老领导陈强。
黄志远被眼前的惨烈震惊,他尖啸着喊了一句「老陈」,仿佛把一身力气都挤压进喉咙,再毒蛇一样喷射出来,振聋发聩。
王余是唯一一个冷静的,他一手一个把两个大男人都往后一拽,要扯着嗓子才能让他们听进去:“嚎什么嚎!奔丧也早了点!快走开,别挡了人家的路!”
他们这才后知后觉醒过神,往侧边一让,护送平车直奔手术室。很快,手术中的灯就亮了起来。
应呈觉得他的魂被人抽走了一半,颓然跌坐下来,这才发现身边还坐着一个脸色惨白,僵硬得像个木偶的谢霖,立刻强打起精神:“谢霖……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