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空空如也,只有冰箱上的围裙依然那么冷冰冰地挂着。
没有人在等他回家,有的只是他刻进基因的习惯。
你看,连他的心都不记得了,可他的身体却依然记得。
那一腔即将回归工作的热血骤然冷冻起来,他颓然深陷进沙发,终于意识到自己缺失的那一块到底有多重要。
可他越是拼命地想,脑子里越是一片空白,那种空旷令他开始心慌急躁,忍不住又站了起来,这里走走,那里转转。
厨房的料理台伸手一抹已经积灰三尺,但东西依然摆得井井有条,显然是某个人曾经努力生活过的证据,窗台上的几棵绿植熬过一整个冬天后,早已在冷风中发黑枯萎,但他能想象得出来这些绿植在某人精心照料下绿意盎然的样子,衣服按照颜色和季节分门别类,该挂的挂,该叠的叠,甚至不常穿的衣服都特意套好了防尘袋,因为过于有条理,哪怕他闭着眼睛也不会拿错。
应呈站在衣帽间前,驻足片刻,心口疼得发闷。
他依然想不起来江还是谁,想不起他的体型他的容貌,更想不起和他有关的一切,但却又分明在自己家的每个角角落落,感觉到这个人骨子里的温柔,还有他举手投足间迸射出来的灿烂明光。
拨开衣柜后的背板就露出了那张小小的照片,编号「100608744」的那份卷宗的复印件贴了满镜,中间那个四四方方的空隙,正映着他迷茫的脸。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把傅璟瑜的脸套用在江还身上,想象着他打扫厨房,照顾绿植,收拾衣服,想着想着,又摇了摇头合上了背板。
明明——
他们俩根本不是同一个人。璟瑜……早在他恢复记忆的那天,就埋葬在那一年的盛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