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子没有关严,微凉的风挤进狭小的缝隙里,钻进他并不温暖的被窝中。
床又大又空,微生尘一个人孤零零躺在那里只占了一个可怜的角落,像是朵被人遗漏的小蘑菇。
平常谈洛会把窗子关严,他人看着冷,可身上却暖呼呼的。
微生尘想起谈洛的好,又为他的欺骗狠狠唾弃自己的天真。
都被当笨蛋糊弄了,却还是被这些小恩小惠迷惑。
他忽然听见外间的侍女切切细语,似乎在给什么人打招呼,随之而来的是被人刻意压制住的些微走路声。
微生尘立刻揪住被子的边角,往自己头上一蒙,极力平息掉自己因紧张而不断粗喘的气息。
耳边传来令人牙酸的门板转动声响,硬质鞋底不可避免地留下哒哒的敲击声,声音由远及近。
厚实柔软的床垫坐了个人,塌陷下一侧。
细白的手指紧紧抓住底下的床单,用力得指尖发白,紧张得就连被黑夜浸湿的发丝都一点点的颤。
床边的人轻轻叹了口气。
微生尘不知道现在应该怎么办,身下的支撑忽然塌陷一边之后,他下意识就抓住床单维持原来的位置不动。
可是正常熟睡的人本来是应该遵循万有引力定律,一直顺着坡度滚下去。
他是一直保持这个姿势装睡好,还是立刻坐起来背诵惯性定义再顺势滚下去好呢?
在线等,挺急的。
......
有只手从被子的缝隙钻进去,以一种轻柔但不容置疑的力道把微生尘的小脑袋从里面挖出来。
纤长的手指顺着发丝垂下的角度一路划下,激得微生尘头皮发麻。
越是到这种时候,偏偏他的思维却很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