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路他知道,修了两个月了也没修好,路两侧挖了很多深坑用来栽树,据说因为经费不足没钱买树苗就歇工了。
这两天才下过雨,沟里有不浅的黄泥巴积水,早上经过那的时候他还提醒过于煊让他别掉进去了。
于煊大言不惭地说:“我这么聪明,才不会掉进去呢。”
乌云黑沉沉地压在半空中,萧勒一路跑过去,跑得额头青筋直跳,没看到人,远远地冲那片坑坑洼洼的黄泥巴地喊了几声:“于煊!”
靠中间的一个坑里缓缓露出两只沾满黄泥的小手,于煊已经哭哑的声音从坑里传了出来:“哥……我在这里……”
看到萧勒出现,于煊才哭干的眼泪,又忍不住决堤了,明亮的眼睛通红,白生生的小脸上满是泥巴印,挂着两条泪痕子。
“哥,我上不来……”
这树坑比于煊还高,也难怪他爬上不来,还好里面的水不是太深,只到他膝盖的位置。
萧勒单膝跪在泥地里,伸手抓住那两只举起来的冻冰凉的小手,慢慢将小孩儿从水坑里扯了出来。
到平地后,于煊扔紧紧抓住萧勒的手,想到刚才摔进去的情形,委屈得金豆子直掉:“我喝到泥巴水了。”
萧勒表情不太温和,语气里甚至有些压抑的怒气,“钱有那么重要吗?要你给他就是了。”
于煊一愣,吸着鼻子松开手,以为自己被嫌弃了,因为他两只手都是黄黄的泥巴,萧勒有洁癖,平常他身上没灰也要洗了澡才能跟他睡一个床。
现在他就是一个小脏娃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