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也是在说自己。家是大多数人心中的避风港,眼前这个人被避风港一脚踢了出来,但似乎飞得挺自在。
何满作为一位光荣的人民教师,身份端正,仪表堂堂,但唯独对“家”这个字狠不下心。于是他反驳了对方。
“不会的,人都需要家庭,都需要与家人相爱。”
辛悲慈笑了,开始摇头,何满向前看着路,余光里只有一跳一跳的红色。
“那他们爱你吗?”
被问住了,他思索了一会措辞,最后选择了老师面对难缠学生时都会使用的话术——绕开话题。
“当父母很难,有的人很久都学不会,我就没学会。”
但这招对辛悲慈不管用,他一秒就接受了新话题。
“那你还会要孩子吗?”
走到楼下了,五金店招牌对着两人。见姐夫没说话,他又补了一句。
“反正我走的挺开心,至少我想睡谁睡谁——这就是婊子的自觉。”
这句话说得很大声,后半句咬得尤其清楚,街上没什么人,“婊子”这个词从他嘴里冒出来,又撞进了何满的耳朵里,他对辛悲慈不分时间地点说荤话见怪不怪了,但听眼前人这么评价自己,他感觉自己的眉头又拧紧了。
何满转头盯着辛悲慈,两人沉默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