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子碣太懂他了。你了解一个人,既要知晓他的美德,也要通识他的陷落。
厉子碣对宋玉就是如此。他既知晓他敬业、善良、敢作敢为,也知晓他暗地里渴望雌伏他人的那点欲望,白天里夹着传真匆匆赶地铁的精英高管,到了晚上也会分开腿跪进他的白纱帐。
那张照片是厉子碣随手拍的,快门摁的匆忙又不经意,因此连脸都没照全。但偏偏就是这种露着一点下巴和脖子的半身照,有种平日里看不到的示而不讲的意味。
宋玉看着他紧到半厘都不能再紧的领口,和卡在尖尖绿领子上的喉结,看着看着就莫名和画中人通感了一般,好像自己也要呼吸不畅了似的;那道领带像一个不容忽视的命令,同样严丝合缝地卡在了自己脖子上。
宋玉不由自主扯开一粒扣子,两个拇指在键盘上盲打,敲道,“好。”
“我一定会在人群中找到你。”
一切准备都顺利进行着。
上场前,大家围在一起,覆手加油。
结果临出场前,教官急匆匆跑来,叫住了厉子碣说,“厉子,有这么个情况,和之前彩排说的有些变化。”
“怎么了,您慢慢说。”厉子碣停住脚步说。
“也没什么,政教处那边刚刚通知,来了个大领导。没办法,献花这种事,当然是谁官大花给谁。”顿了顿,“等会你上了主席台,会有人给你打手势,你别送错人就行。”
厉子碣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什么,他脚下立正道,“收到。”
“……我会注意的。”厉子碣严肃道。
教官欣慰地拍拍他的肩,“都好好的。”
“花束等会下来后,会有人递给你,”教官给他指外面跑道上大概都位置,“接了上主席台就是。和彩排的流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