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并没有意识到他听见了电话,烦躁地捏了捏眉心,冷哼一声,压着声线:“这年头二婚也要准时开席吗?”

“啪嗒”电话忙音响起,江应挂了电话。

易慎张开口打算解释,不料江童颜先他一步站起身,轻轻按住自己肩膀,勉强扯出一丝难看的笑,说校门口老地方等他。

而后直接开门下了楼梯。

有那么一瞬间,易慎在他身上看到了自己孤独的影子。

江童颜走的干净利落,反正快下课了,值班教师大都回办公室收拾东西,校方不会这时候查岗,易慎收拾好书包,目光紧紧盯着腕上的表针。

最后六十秒。

“大家停一会儿,”(20)班前门被推开,陈振端着保温杯进来,“临近期末,学校领导商量明天举行一次小规模家长会,晚上放学都和家长打个电话沟通一下,尽可能都来,你们也都高二了,心思应该放在学业上……”

易慎斜挎着“为人民服务”,低头隐去神情,手里攥紧了书包带。

校外——

江童颜靠在车棚挡雨板檐下,一言不发,脚边落了七八个烟蒂。

他盯着校门口欣喜接送孩子的家长,瞳孔渐渐失去焦距。

曾经妈妈也这样等过他,现在……

马路上疾驰的车带起道旁的草香,混着尼古丁,灌入肺里,呛得他眼眶泛红。

看见有人朝这边来。

江童颜偏过头,愣了几秒钟,把最后一根烟头按灭在电线杆上,声音闷哑沉厚:“走吧。”

易慎没说话,翻下车走到他面前,从始至终也没抬起头。

江童颜下意识推出手臂制止他前移,毕竟自己身上的残留得烟味太浓,万一呛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