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青川踩着一地的青苔朝外走,整了整有些凌乱的校服:“既然能站得起来,就走吧。”
巷子内的高温暂时降低,邱怀君拉上了校服拉链,低下头,把发烫的脸脸都半掩在竖起的衣领里,手插在兜里,将买感冒药的事情忘记了,他生硬说:“给你说个事儿,刚才不是我想掉眼泪的,你别多想。”
“嗯。”
贺青川应道。
“不是,你这个语气什么意思啊,真不是我想哭的,”邱怀君听他的语气急了,走快了几步,指了指自己的眼眶,“我就是泪腺有毛病,我纸片划了手我还想哭呢,跟你没太大关系!”
贺青川侧目看到了邱怀君发红的眼角——邱怀君的确很容易掉眼泪,他一直知道这件事情。
高二的时候,贺青川听闻过一件事情,刚开学的邱怀君和同桌起了争执,争执中同桌拿钢笔尖划破了他的手,而邱怀君一边掉眼泪一边把人从三楼打到了二楼,这事儿几乎全校都传遍了——挺好笑的,但又带点不服输的可爱稚气。
“还有,你……”邱怀君看着他的眼睛,揉了揉发红的鼻尖,别开眼睛,闷声开口:“你为什么要帮我打他们?”
贺青川顿了脚步,朝前倾了倾身体,忽的离他极近,距离却不过半个指节。
邱怀君睁大了双眼,下意识朝后退了步,警惕地盯着贺青川,一时心跳剧烈起来,脚底的石砖摩擦发出声响。
贺青川呼吸温热地扑在他的嘴唇上,轻声笑说,“真想知道是为什么?”
“……爱说不说。”邱怀君躲开他,又想骂脏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