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里总是下雨,人们待在屋里,没办法出门,只能日复一日,坐在家里看窗外的雨。”
“但是你妈妈很喜欢?”
“她可能……也算不上喜欢。”钟北辰轻轻说,“只是她总是去。”
俞桑没再说话。
他从钟北辰身侧站起,回到餐桌的另一端。
火锅因为长时间的沸腾,水位已经降低了很多。
“我再加点水。”俞桑说,回到卧室,拿起水壶,往厨房走去。
钟北辰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动弹。
走进厨房的时候,俞桑转头看了一下。
客厅不算干净,角落里杂七杂八地堆着废弃的纸箱。餐桌上因为空间狭小,用过的大大小小的盘子勉强摞在一起,最上面的盘子还带有软化了的,破碎的肥牛片。
钟北辰一动不动,仍然看着手机里的那张据他所说,拍摄自斐济岛的照片。
光线透过玻璃照进来,把钟北辰手里的手机分割成明暗分明的两半。
这时候的钟北辰像一幅霍珀的画。
安静,寂寥,与世隔绝,难以接近。
俞桑想起钟北辰第一次提起自己母亲的夜晚。
那时钟北辰站在厨房的窗边,背对着俞桑讲自己年少出柜的经历。外面是浓稠黑夜,厨房的窗玻璃上倒映出钟北辰模糊的身影。
在钟北辰的描述里,他的母亲开放、宽容且温暖。
教会钟北辰勇敢地走出舒适圈,告诉钟北辰隐忧并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