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当妈的不能催,”晚上,俞秋霞一边打着毛线,一边还在说这件事,“催啊催啊催两三年也一点信儿都没有,这一不催了,你是不是明天就能给我整个孙子出来?”
俞桑心道:……这可能还真不行。
“啥样的人?”俞秋霞戴着老花镜,一边仔细研究图谱上的花样,一边问道。
俞桑并不是很想提起钟北辰,就没说话。
俞秋霞半晌没听见动静,就放下了自己的毛线针,隔着眼镜,探究地看着俞桑。
俞桑挨不过,只好说:“就……比我小。”
“正常,”俞秋霞说,“你这把年纪还没结婚的也不多了。”
“嗯……”俞桑说,“特别懂事。”
俞秋霞点点头,对俞桑挤牙膏似的评价不太满,皱起的眉头似乎在催促俞桑赶紧老实交代。
“……有时候有点孩子气,但对我很好,掏空心思的好。”
“那你别扭啥呢?”
“……挺复杂的。”俞桑说。
“说说?”俞秋霞说。
俞桑想了又想,说:“就……觉得很难。”
“我们两个很不一样。生活环境,为人处世,价值认知……好像我们之间,全凭那股感情吊着……可能一开始还好,时间长了,我担心……”
俞桑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
闭眼就能预见到的很多结局,俞桑一个都不愿意细想。
俞桑调转话头,说:“而除此之外,社会的认可也很难。”
包括你的认可。俞桑默默地想。
俞秋霞没有从俞桑似是而非的话语里提取出任何有效信息,她皱着眉头想了半天,没有得出什么结论,干脆问:
“那现在呢,你还想跟人家在一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