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哥。”陈越持平静地答,“认识这么久了,觉得叫你关老师太生疏,而且我也不是你的学生,这样叫不太好。雨大还是要回的,打把伞就可以了。”
关容皱紧眉:“太难听了,叫得好像我是个什么黑社会大哥,要不然就是黑社会大哥手下收债的。”
陈越持不接话,他说:“叫容哥吧。”
“关哥。”陈越持掷地有声地喊。
关容眉梢一掀:“你什么毛病?”
陈越持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微笑。只要他想,他很擅长这样。关容瞪了他一会儿,正过头对着电脑屏幕:“再给你个机会,要么叫哥,要么叫老板。不准叫关哥。”
键盘被他敲得噼里啪啦,没一会儿鼠标也咔哒哒一连串地响。陈越持听到他嘟囔:“我跟你这儿说什么呢。”
沉默之间只有雨声响彻夜晚,冷风吹得人心神恍惚。陈越持很迟地喊了一声:“哥。”
鼠标的声音骤然一停,又若无其事地继续响起。关容说:“雨停了再走,我找了个小火炉出来,等下温点酒喝。”
楼下的门关掉之后,阁楼的那种隐秘感更加强烈。不过有很大可能只是错觉。
阁楼里只开着台灯,小电视里在唱越剧。关容把小茶几朝旁边挪,在地毯腾出一块空来,两个人就坐在地毯上,中间摆着张很矮的小几,上头搁个小火炉。火炉下面是烧得通红的钢碳,程度刚刚好,一点煤烟气都没有。
为了安全,窗户还是开了一条小缝,寒风从夜里跋涉而来,在屋子里跟热气一撞,打着旋儿地消失。消失时在眉毛和睫毛上留下极轻微的吹拂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