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这消息不能等朕回章台宫再报?(七千字大章求月票)

“可个屁!你这鸟人打了几次仗,就敢在这里说屁话!”蒙骜抡起巴掌在空中。

“你干甚!”

王齮抽剑怒视蒙骜。

“你这鸟人敢打我侄子,我砍了你!”

“你聋了否?你聋了否?”

蒙骜唾沫星子在战友脸上飞,王齮嫌弃地一把推开。

“赵军还剩四十数万呢,拿什么灭?你这鸟人就护着他!大鸟人护小鸟人!”

“是俘虏,不是赵军,俘虏怕个鸟?”王齮不屑,勐一瞪眼,道:“你才是大鸟人!”

“现在是俘虏,等我们灭赵的时候他们就是赵军!你这鸟人会眼瞅着咸阳被打下来干瞪眼乎!打下赵国,儿郎们剩不下几个,秦国也要死!”

王齮说不过蒙骜,扭头不理,一脸桀骜。

“赵军没有人了。”白起漠然道:“坑杀。”

蒙骜大惊失色,继而暴怒。

“你这鸟人要杀俘!你说的这是甚屁话!你……”

白起自怀中掏出另一份王令,示给脾气火爆的部下看。

“乃公不识字!”

白起把王令递到弟子手里。

“念给你阿父听。”

身心脾胃肾,尽皆为老师“活埋”两个字震颤的蒙武颤抖着双手,抖抖嗖嗖地展开王令。

嘴皮子边打颤边道:“将赵军……”

哗啦

王令失手掉落。

蒙武双眼无神,梦呓般道:“就地坑杀,阅后即焚。”

“屁话!屁话!都是鸟人!哪有这么干的!哪有这么干的!”

一把抓起地上王令,蒙骜死盯着那个唯一认识的王印,像是要看出这是为人所彷。

良久,无果。

王印无误,如假包换。

白起自部下手中拿走王令。

当啷

丢入铁盆,点个火折子扔进去,燃起的火苗照的脸上阴晴不定。

起愿背负千古骂名。

“坑杀,灭赵。”

后脑一痛,眼前一黑,白起晕倒。

“你这鸟人要造反乎!”

为“坑杀”命令所震惊,刚刚反应过来的王齮一把拉过主将在身后。

提剑,让生死相交的战友,爱护有加的侄子全部在自身面前,脸上写满警惕。

突然给了白起一下狠的蒙骜张开双手,试图让王齮警惕心少一些。

“乃公造谁的反?秦国是王上的秦国,还是武安君的秦国!王令回去,武安君要打。不打晕武安君,赵国打不打下来乃公不知道。

“乃公知道,这帐内几个人都得被夷三族!王上肯定这么想:这几个鸟人能不听王令灭赵,就能不听王令灭秦!”

王齮神情微动,想要按压白起大穴让白起醒来的手停到半途。

蒙骜眼见其状,向着大帐外行去。

“你去做甚?”

王齮神情再度有些紧张。

“埋人!”

蒙骜嗓音低沉,不复先前高亢。

“王令不是烧了乎?”王齮拦在老友面前,道:“直接回去罢。”

“我是齐人,我要在秦国立足。”蒙骜拨开王齮,道:“烧了的王令,也是王令!”

行到帷幔前。

“身高未及轮彀者,放。”

白起声音忽然响起。

蒙骜愕然回头,就看见其子蒙武站在主将身边,扶着白起身子。

就在刚才王齮,蒙骜两人大帐帷幔前言说这一会,蒙武把老师叫醒了。

“武安君你醒了。”

王齮大喜,迎上去。

白起凝视着由动嘴升级到动手的部下。

“蒙骜犯上……”

没说几个字的白起后脑熟悉地一痛,眼前熟悉地一黑。

这两个鸟人!

晕过去前的白起内心大骂。

“你叫醒武安君作甚!”王齮一把推开一脸不忿,还想二次捣乱的侄子,扭头冲着呆愣的老友喊:“你这鸟人还呆愣着作甚?埋人去!”

“你这鸟人还行了一回!”蒙骜骂骂咧咧掀开帷幔。

“别忘了身高未及轮彀者不杀!”王齮高喊着嘱咐。

“用你说!”

蒙骜出去。

没有一息,帷幔掀起,蒙骜又回来了。

“回来作甚?下不去令我来下,你来看着武安君。”

踏踏踏

蒙骜大踏步走到其子前,一巴掌拍在其子后脑勺。

“这小鸟人不能醒着,坏事!”

这是蒙武晕厥前,耳中所闻最后的声音。

上郡城头。

蒙武自李牧身边走过,边走边道:“当年的我和你所想,和老师所想是一样的,只想着兵事。老师没有别的想法,他就是觉得灭赵机会千载难逢。

“老师有什么错呢?兵家门生所思所想,不就是攻城略地,开疆辟土这点事乎?秦昭襄王和芈太后母子争权,范雎,魏冉两人夺政,这都与老师有甚干系?

“赵武安君以为然否?若赵国没有郭开,秦国没有蟜儿,武安君以为汝可扭转乾坤否?兵道,真的就只是战场上的事乎?蟜儿写过一本小说岳飞传,君可看看。”

“牧看过。”李牧冷哼一声,快走几步跟上蒙武,道:“那不过是君上胡乱编撰罢了。”

“呵呵。”蒙武轻笑,道:“我知蟜儿定与你说过许多此类道理,你总是不往心里去。武知说服不了你,但你帮扶恬儿一把,武不做些事总觉得亏欠于你。”

两人顺着夯土石阶,一前一后,走下城楼。

下了城楼,临别之际。

“牧想知道白起怎么死的。”李牧看着蒙武,道:“牧想听你亲述。”

岳飞是杜撰,白起不是。

再没有比蒙武这个关门弟子,对一代人屠之死了解更深的了。

当年名震天下的秦武安君,莫名其妙死于秦地,是天下之谜。

“君若愿听,武自无不说之理。”蒙武展颜一笑,道:“改日。”

“何时?”

“恬儿夺九原,雁门之时。若君到时仍愿听,武备酒菜,携犬子宴请武安君。”

咸阳。

阿房宫。

始皇帝今日很欢喜,做家宴。

出席者太后赵姬,皇后阿房,亲弟嬴成蟜。

与往常的分餐食不同,今日阿房宫中摆了一张乌木大圆桌,其上则是一个小一号的红木圆盘。

红木圆盘可以旋转,美食佳肴放在红木圆盘上,想吃哪道菜便转哪道菜于身前可也。

此时此刻,红木圆盘上已摆满了菜肴,赵姬身前也放上了一坛没有标识,看上去很是稀松平常的酒坛。

始皇帝挥挥手,要众服侍的宦官,宫女都出去。

“盖聂守在门外。”

“唯。”

处理完琐事,先夹了一快子鹿肉放到其母赵姬碗中。

“新年后朕将事务繁忙,恐无嫌隙。故今日开个家宴,今日无皇帝。”

一句话为今天这顿饭定了基调,将身份摘了出去。

“真的?”

嬴成蟜偏头,一脸不信之色。

这竖子又要做甚!朕在修复你与阿母裂痕,你老实点。

始皇帝给了不受管的竖子警告眼神,和颜悦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