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想说,“要不然我帮您拿着进门?”
但尧驯根本没给他机会,居然还能健步如飞,背影相当潇洒,走得比谁都快,笑得比谁都好看。
孙涛长叹,但愿宋老板受用这套朴实无华。
而张叔一早就拉着宋怀文下楼等尧驯过来,张叔在巷子口张望还走来走去,等得蛮急切。
屋子里被打扫得一干二净,还特地喷了什么空气清新剂。
张叔准备好晚饭给尧驯露一手,家里刚好还有条鱼,一些猪肉,可以做松鼠桂鱼外加水煮肉片。
而宋怀文背靠路灯正低头发呆,水泥地破破烂烂但开有细小的花,大部分被苔藓围绕。
宋怀文看得有点眼酸,睫毛的阴影打在眼下,他身材高瘦,不孱弱也算不得强壮,没有撸起袖子是看不出有肌肉的。
伴随着呼吸起伏,他的神色逐渐有些不知所措。
尧驯那样的人从不适合到这里来。
很多人厌恶贫穷破败的老城,因为垃圾随意腐烂,青苔气息扑面而来,住着的人们随口吐痰,大小便都有可能。
外头无数人避之不及,或许要等尧驯看见这里的一切才会断了念头。
宋怀文有时候觉得自己就像这片土地,他从不厌恶这儿,因为童年所有美好都在这儿,有关风筝,捉迷藏,玩伴,年久失修的秋千,吉光片羽般的回忆是骗不了人的。
可人不能回头看,必须得向前走。
很可惜,他原地踏步二十多年,还没能带着一家人走出去。
宋怀文漠然抬起头,看电线杆上的麻雀儿,任何如尧驯那般好的人,都不会喜欢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