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邵一夫也意识到了当中的吊诡之处时,他才终于松开手:“对不起啊,我误会了。”
“神经病!”赵诗华骂道。她才不想承认,在刚刚被围追堵截的一瞬间,的确冒出了逃跑的念头。
梅老师用力吹响了哨子,等大家都站到各自的位置后,把一旁的赵诗华往前推一推,简单介绍了一句“今天有新同学加入”,也没有多作说明,便把她安排到队伍的最后排,小声对她解释道:“你今天先跟大家练一遍,看看情况再说。”
所以所谓的“领头”,大概果真是随口一说吧?赵诗华顿时松了一口气,完全不像上次当长跑志愿者最终却被忽略而倍感失落。
这样的回归也许就是最好的安排,毕竟她所能鼓起的全部勇气,其实只有那么一点点,大小如同食指和拇指之间捏着的一颗种子,而这颗种子前一天还差点被一句“你来领头”给吓扁了。
可能正因为老师稀松平常的态度,到场的同学最开始只是看了她几眼,估计都在好奇哪个班的体育委员会是女生、怎么那么晚才加入诸如此类的,还来不及深究,注意力就被老师的哨子声给拽了回去。
表演的队列呈梯形,前窄后宽,第四排的男生有好几个目测身高都过了一米八。她走到最边上,才发现后头还藏着一个卷头发的外国人。
这回轮到她纳闷了,居然还有某个班的体委是外国的,但也有可能是新疆的插班生。不过或许正是见到连外国人都来当体委的情形,其他人对她这个“女体委”也就见怪不怪了。
赵诗华不禁怀着感激的心情,忍不住又去瞟了一眼。对方长得既纤细又精致,翘起的鼻尖像油画里的人,却因为校服外套太宽大,头发也短短的,反而一时分辨不出性别。
她当然不好意思主动开口去问的,还记得第一次上外教课时紧张得舌头直打结,生怕别人嘲笑她的客家口音。
好在梅老师跟平时上课的风格一样,总是迅速切入正题,免得大伙儿聊几句天,五分钟就过去了。她一上来就搬出一个小音箱,点一下手机,随后传出陌生的背景音乐以及熟悉的名词——杨氏二十四式简化太极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