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棠想说不用洗,但是想一想,他家就在对门,好像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站在原地把湿衣服脱了个精光,换上新的,抬头和韩程对视一瞬,以为韩程还要告诉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结果他只是说:“我先去洗澡了。”
林春棠排在韩程后面也去洗了个澡,然后干干净净地躺在韩程床上,可是韩程整晚都没过来睡觉。
他猜韩程应该是心情不好,不然也不会在客厅一根接一根地抽烟,把烟灰都弹进一个好看的玻璃瓶里,像是在收集。
他突然很想念韩程,即使在他难过的时候,韩程总是像个哑巴。
林春棠从自己掌中抬起头,敲了敲厨房的门,说自己出去了,然后掏出手机给韩程发消息。
——你在哪儿?
韩程不回复他。
他站在家门外,脚上还穿着家里的拖鞋,头脑混沌,不可避免地想起那个酒吧的厕所隔间,冬天的黑色半袖,纹身,热烈的喘息……他真的后悔把韩程叫去酒吧了。
单元门一声巨响,紧接着有人噔噔噔地跑上楼。
他的心突然就被提了起来,剧烈地跳动起来。
他觉得这个人是韩程,而且应该是生气了,要来找他算账的。
韩程从楼梯拐角露出脸的那一刻,他居然有点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因为笑起来嘴角会痛。
外面天已经黑了,楼道里只剩下不停熄灭的惨白色感应灯,两个人隔着楼梯站着,空气中悬浮着十年如一的尘土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