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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脚步的逐渐放快,我终于听到隐隐约约的人声,到了一楼的大厅,才看见他们忙碌地清点物资,人数,有的还在计算燃料,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我不清楚。
那一瞬间,我的大脑近乎是空白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描述我的感受,只是那种灾难近在咫尺的感觉太过清晰,我并不是第一次面对,相反,我很有经验,但那些经验只属于霍诚,只属于个体的生死和悲欢。
我从没见过那样焦虑的目光,和那样急切的眼神。
“小诗。”
闻言转头,是先前照顾我的首长。
“爸爸在哪里?”
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快速说出口,有些不礼貌地打断他。
“在后院,你听我说……”
我没听下去,就往后院的方向跑去。
……
变天似乎就是一夜之间的事情,昨日还是舒适的晴秋,今日就是凛冽的初冬,北风刮在脸上,像一把把柔软的刀锋,不割在身上,而是冷在我心上。
可我顾不上这些。
在漫长的寻找之后,我看见了他。
说起来奇怪,明明是那么急切,那么焦虑,但当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的心就突然安定了下来,能稍微喘息,将氧气好好地输送到身体里。
“……”
爸爸。
我站在不远处,看到他在吩咐什么,清点什么,或者计划什么,担忧什么。
可我只能远远地看着。
这场有关生死的博弈始于灾难,我曾逆来顺受,不止一次极端地渴望将自己的骨灰和故事长埋地底,可惜人生来不幸,我大体就是厄运的聚集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