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动作快一点的话,正好可以赶回来哄宋糖睡觉。
程重安没再多说,从任丛阳手里拿到干洗店的名片,套好羽绒服就出了家门。
寒冬腊月天,从开着地暖热烘烘的家里走到零下七八度的北风中,街上的行人都寥寥无几,程重安跺着脚等车来,看见街对面一只瘦巴巴的小橘猫正在垃圾桶里翻吃的。
他一直默默地看着,直到小猫牢牢叼着一块剩肉,左顾右盼地飞蹿过马路才移开视线,自己都没察觉地松了口气。
干洗店真的很远,还好错过晚高峰,没用一个小时就到了。
这家叫Venus的干洗店是北欧风装修,内屋穹顶高得有点夸张,天花板上悬着巨大的羽毛灯,店门口的迎宾是一个金发外国人,一身蓝色的西服套装,带着标准的八齿微笑上前问候。
程重安报了任丛阳的名字。
“噢,任先生啊,”男人说中文时有种奇特的音调,他用碧绿的眼珠盯着他,笑了笑,“您稍等。”
程重安刷旧的运动鞋踩在门厅柔软的手织地毯上,他抬头慢慢打量着这个店,只觉得这种奢侈的装潢风格恍如隔世,厚重的丝绒窗帘,巨大的弯脚红木桌,朦胧的灯光……
“不好意思,久等了。”
程重安循声转身,下一秒,被扑面的红酒淋得从头到脸湿透。
刹那间有种窒息感,醇香的液体从他发尾滴落,顺着脸颊滑下来,又慢慢淌进脖子里,狼狈不堪。
休息区还有零零散散两三个等待取衣服的人,都惊愕地看向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