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不伸手阻止,一半是因为淹过头顶的愧疚,而剩下一半是在卑鄙地期待什么呢?希望宋清远把这些照片发出去他们就两清吗?还是希望宋清远就此和他一笔勾销,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你不会明白。”宋清远平静地断言,起身走出了房间。
因为不爱,所以永远不会明白那到底是怎样一种感受。
已经过了凌晨一点,今晚发生了太多混乱的事,宋清远冲过澡,想要好好地理一理头绪。
他以为程重安切除了腺体,程重安没有。
他以为程重安恨他,程重安却说“一直喜欢他”。
他一直以为程重安拿那笔钱过得逍遥自在,程重安却又瘦又病。
两面三刀,变脸比翻书还快,从程重安那张嘴里说出来的话根本没有多少可以当真。他吃过亏,早该明白不是吗。
——别再继续耍我了。
——不想再继续从你那里听到真假掺半的谎言了。
宋清远有些烦躁地松开手中潮湿的毛巾,刚要关灯,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程重安逃跑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怂包胆小鬼,恢复理智后大清早就坐第一班车逃回了家里。
到家之后他给宋清远发信息请假,删删又减减,磨蹭了足足半小时才发过去,其实只有一行很简单的字:宋先生,对不起,为避免给您造成麻烦,我想申请情热假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