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吗!?”
随着一声怒吼,哗啦―声,千月被硬生生拽出浴缸,像―尾鱼搁了浅,蜷缩在地板上剧烈地连呛带咳吐出一滩水,鼻子里仿佛撕裂一般疼痛。
他很瘦,脊椎骨细细一条,景江林看着看着,理智回笼,怒火渐渐消弭,蹲下来,忽然听到千月嘴唇颤抖着反复重复一个名字。
他凑近一点,听到:方叔叔,哥哥,爸爸,爸爸……
景江林要说出口的话生生咽下去,忍不住用力捉住他瘦弱的肩头:“千月!看着我!你想起什么了?”
千月整个眼角都是通红的,那样直直地看着他,简直不像那个口齿不清的小傻子,很陌生的神情。
一分钟,两分钟,千月定定地看了他很久,忽然跪起来抱住他脖子。
“对不起……”死里逃生,千月湿濡的脸贴着他颈窝,用没什么力气的声音很缓慢地说,“对不起。”
谢谢你又一次救了我。
就像那天,我被那个姓孙的法官扒得精光,你拿枪射穿门锁闯进来救了我。
就像我九岁的时候,你跳下山坡把我抱起来,义正言辞地冷声警告:“小少爷,不要再做这么危险的事了